成人高考测试卷,成人高考测试卷及答案
《墨痕深处的星光》
凌晨三点,台灯在摊开的《高等数学》上投下冷白的光圈,将李建国佝偻的身影长长地映在墙上,他握着自动铅笔的手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,草稿纸上的函数图像像一团纠缠的乱麻,曲线与坐标轴彼此拉扯,找不到出口,就在这时,眼前忽然浮现出二十年前车间里的场景——机油味弥漫的空气里,齿轮在机床间飞转,溅起的冷却液打湿了他的工装,那时他笃定,自己这辈子都与扳手、卡尺和油污为伴了,直到今年高考放榜后,女儿举着鲜红的录取通知书跑回家,扬着小脸说:"爸,你看,这是我的大学生证,我想让你也看看。"
他轻轻拉开书桌最底层的抽屉,指尖拂过一张早已泛黄的纸——那是1998年他参加成人高考的准考证,照片上的少年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工装,袖口还沾着油污,可那双眼睛里却盛着未经世事打磨的光,后来母亲突发重病,他攥着录取通知书在医院走廊站了整夜,最终将通知书锁进了抽屉最深处,从此在机床前站了二十年,如今女儿考上了师范大学,却在填报志愿时红着眼眶说:"爸没读过大学,不想你将来后悔。"女儿却把志愿表轻轻推到他面前,指尖点着"成人教育"那栏:"我们一起上大学吧,你教我修车,我教你微积分。"
客厅里传来妻子翻身时床垫的轻响,李建国赶紧摘下老花镜揉了揉眉心,五十三岁的人了,记忆力早已大不如前,微积分公式背了忘,忘了又背,常常在凌晨四点被自己背单词的梦话惊醒,迷迷糊糊中总在"求导"和"求倒"间打转,车间里的老师傅笑他:"老李,这都什么年纪了,还跟自己较什么劲?"他只是憨厚地笑笑,心里却想起女儿小时候,他蹲在地上用扳手教她认数字,扳手的手柄被磨得发亮,如今轮到女儿用彩色的思维导图帮他整理知识点了,那些彩色的线条像极了当年飞转的齿轮轨迹。
最难熬的是周末的辅导课,教室里坐满了比他小三十岁的年轻人,他们刷题的手速快得像在飞,笔尖在草稿纸上划出沙沙的声响,而他连计算器上的"sin""cos"按键都要找半天,有次年轻老师提问,他站起来紧张得舌头打结,后排传来几声压抑的窃笑,女儿却突然伸手,紧紧握住他布满老茧的手掌,掌心的茧子硌得她生疼,她却小声说:"爸,你上次帮我修自行车时,三分钟就找到刹车异响,比他们谁都厉害。"那一刻,他突然明白,学习从不是和别人的赛跑,而是和自己的较劲,就像打磨零件,唯有耐心才能让精度越来越高。
前阵子模拟考成绩出来,数学只得了四十二分,那天他蹲在车间接妻子下班,夕阳把机床染成温暖的金色,铁屑在光线里缓缓飘落,他突然觉得眼眶发热,二十年前他也是这样站在车间门口,攥着录取通知书犹豫不决,通知书被汗水浸湿了一角,而如今,他终于有勇气把那张泛黄的准考证和女儿的录取证一起挂在墙上,两张照片隔着二十年的时光,少年与中年相视而笑,妻子拍拍他的背:"老李,咱不考了,够辛苦了。"他却摇头,指了指车间里转动的齿轮:"你看它们,转久了才有光泽,人也一样,不磨一磨,显不出真东西。"
窗外的天色渐渐泛白,晨曦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,李建国在函数图像旁画了个小小的笑脸,嘴角不自觉地上扬,草稿纸的边缘,女儿用铅笔写着一行歪歪扭扭的字:"爸爸,你是我见过最勇敢的大学生。"他突然想起《劝学》里的句子:"锲而不舍,金石可镂",原来有些星光,真的要穿过二十年的墨痕,才能照进现实,他合上书本,台灯的光晕渐渐融化在晨光里,像极了当年车间里飞溅的冷却液,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彩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