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考时间2017 河南,河南2017年高考时间
焦作考场的蝉鸣
2017年6月7日清晨,焦作市实验中学考点门口,梧桐树的影子被拉得很长,像岁月刻下的印记,穿着蓝白校服的学子们怀抱透明的文件袋,宛如一群沉默的候鸟,在家长目光的簇拥下,汇成细流缓缓涌向安检门,空气里浮动着槐花的甜香与少年人淡淡的汗味,还有蝉鸣——那种被夏日阳光晒得发脆的嘶鸣,从层层叠叠的树冠间隙里漏下来,砸在每个人的肩头,也敲打着这个不平凡的日子。
李薇站在队伍末尾,手指反复摩挲着准考证上的照片,照片里的她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,扎着高高的马尾辫,眼神亮得像淬了星光,此刻她却觉得,那张薄薄的纸片烫得能灼伤掌心,昨天晚上,母亲将一颗颗剥好的荔枝放进她碗里,莹白的果肉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;父亲则坐在沙发上看电视,音量调得极小,可新闻里主持人正字正腔圆地播报着"高考天气晴朗,气温26至35摄氏度",每个字都像小石子砸在她紧绷的心弦上。
"同学,请出示身份证。"安检老师平静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,李薇慌忙递上证件,金属探测仪发出"嘀"的一声长鸣,仿佛某种倒计时的发令枪,穿过走廊时,她看见墙上贴着红色的标语:"沉着冷静,细心规范",墨迹在潮湿的空气里微微晕开,像洇开的血,又像少年人隐秘的期盼与忐忑。
考场里,三十张课桌排列得整整齐齐,像停泊在青春港湾里的无数艘小船,她找到自己的座位,靠窗,恰好能看见窗外那棵老槐树,树皮斑驳如老人脸上的皱纹,枝桠间有蝉在振翅,发出单调却执着的鸣叫,监考老师开始分发试卷,纸张摩擦的沙沙声里,她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,咚咚咚,像擂鼓,像战歌,当她拿起语文试卷的瞬间,忽然想起三年前第一次走进这所中学的秋天——那时候她扎着歪歪扭扭的马尾辫,在自我介绍时把"河南"两个字写成了"河南",被语文老师用红笔圈出来,在旁边批注:"中原大地,岂能有'南'?少年当有凌云志,莫负黄河万古流。"
作文题是"带一本书去旅行",李薇的笔尖悬在泛黄的稿纸上,窗外的蝉鸣忽然变得清晰起来,像一把钥匙,打开了记忆的闸门,她想起高二那年的暑假,她偷偷藏了一本《小王子》去乡下外婆家,那天午后,她坐在晒场上翻书,外婆在旁边择豆角,扁担上的水桶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晃,发出"吱呀——吱呀——"的声响,和书页翻动的声音交织在一起,谱成了一曲宁静的田园牧歌,后来她才知道,外婆不识字,却总说书里的故事"有味儿",像她亲手做的腌萝卜条,初尝微涩,回味却甘之如饴。
"距离考试结束还有四十五分钟。"监考老师的声音像针尖,刺破了她的回忆,李薇猛地回神,看见作文纸上只写了"那本书的封面是淡蓝色的,像故乡的天空"一行字,她咬了咬嘴唇,指尖因用力而泛白,就在这时,她听见前排的女生轻轻叹了口气,那声叹息很轻,却像投入湖面的石子,在她心里漾开一圈圈涟漪,她忽然想起班主任老张说过的话:"高考就像一场马拉松,重要的不是起跑多快,而是中途不放弃。"老张总爱穿一件洗得发白的衬衫,袖口卷到胳膊肘,讲课时会不自觉地敲着讲台,粉笔灰簌簌落在他的肩膀上,像落了一层薄雪,有次她模拟考失利,躲在操场角落哭,老张递给她一瓶冰镇可乐,说:"你看这气泡,一开始都挤在瓶底,慢慢就冒上来了,人生也是这样,急不得。"
笔尖终于重新落在纸上,带着一丝迟来的坚定,她写外婆晒场上的扁担,写《小王子》里狐狸说的"驯服",写自己曾经因为一道数学题在草稿纸上算了二十遍,最后终于算出答案时的雀跃,笔尖在纸上划过,留下一行行深浅不一的字迹,窗外的蝉鸣还在继续,但此刻听起来,不再那么刺耳,反而像一首温柔的歌,唱着青春的倔强与成长,她写到最后一句:"原来带一本书去旅行,不是要把书背在肩上,而是把它种在心里,让它长成能遮风挡雨的树,在岁月的长河里,永远为你保留一片清凉。"
交卷铃响的时候,李薇长长地舒了一口气,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,走出考场时,她看见父亲站在梧桐树下,手里攥着一把深蓝色的遮阳伞,看见她,立刻迎上来,眼睛亮得像天上的星星。"考得怎么样?"他问,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,手心却微微出汗,李薇笑了笑,阳光洒在她脸上,漾起两个浅浅的酒窝:"爸,我想吃你做的鸡蛋面,要多加一个荷包蛋。"
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,在地上织成斑驳的光影,像一幅流动的油画,蝉鸣依旧,但李薇觉得,这声音里多了几分欢快,几分释然,她知道,这场青春的战役,无论结果如何,她都已经带着那本书——《小王子》,带着外婆的叮咛,带着老师的教诲,走完了属于自己的旅程,而那本书的名字,叫做成长,它不会随着考试结束而合上,而是会在未来的岁月里,继续为她书写着勇气、爱与希望的篇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