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疆高考英语听力,新疆高考英语听力计入高考成绩吗
《天山雪松下的听力考场》
乌鲁木齐六月的晨风,裹挟着博格达峰终年不化的雪意,温柔地掠过新疆实验中学的教学楼,高三(7)班的艾力江·买买提独自站在走廊尽头的窗边,指尖一遍遍摩挲着口袋里的那张准考证,那是一张印着维汉双语的卡片,纸边因反复触摸而略显毛糙,此刻却像一块温润的玉,沉甸甸地熨帖着他的掌心,再过三个小时,他将和全疆八万多名考生一起,踏入那个决定命运的英语听力考场。
这不仅仅是一场考试,对艾力江而言,耳机里传来的每一个音节,都可能是一把能推开未来之门的钥匙,三年前,他在阿克苏的乡村中学第一次与英语相遇,教他的,是一位刚从师范大学毕业的汉族姑娘,姑娘的维语说得尚不流利,却用最生动的比喻解释道:“听力啊,就像在广袤的沙漠里寻找一眼清泉,不仅要竖起耳朵,更要用心去感受。”那时的教室,冬日里呵气成霜,孩子们却像一群嗷嗷待哺的小鸟,簇拥在一台破旧的录音机旁,一遍遍地模仿着“Hello”的发音,直到那声音里,也染上了棉花糖般甜腻的乡音与渴望。
去年夏天,艾力江作为交换生踏上了江南的土地,在西湖波光粼粼的岸边,他第一次发现,自己苦练了无数遍的“How do you do”,在南方人温软的舌尖上,竟成了俏皮的“豪油都”,更让他窘迫的是,当同学们热烈讨论着K-pop的节奏与Netflix的剧情时,他连“streaming”(流媒体)这个词都闻所未闻,回新疆的火车上,他趴在硬卧的床板上,窗外是戈壁连着戈壁的苍茫,他在笔记本上郑重写下:“我要听懂世界的声音,更要让世界听见新疆的声音。”
考场里的空气仿佛凝固的酸奶,带着一丝庄严的静穆,艾力江深吸一口气,戴上耳机,调试电流的沙沙声中,他仿佛又穿越回了那个冬日的小教室,耳边是录音机里滋滋作响、卷了毛边的磁带,眼前是老师用红笔在黑板上写下的一句话:“听力,不止于耳,更是心灵的眼睛。”
听力开始了,第一道题是北京故宫的介绍,女播音员的发音圆润如珠落玉盘,清晰得能数清每个音节的褶皱,艾力江握笔的手指微微沁出薄汗——这道题他在模拟题中做过三次,每次都在“the Forbidden City”和“the Summer Palace”之间徘徊不定,但今天,当听到“emperor's residence”(皇帝的居所)时,他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在自治区博物馆见过的那把乾隆御座,金丝楠木的纹理在灯光下流淌着六百年的时光,仿佛在他耳边诉说着王朝的兴衰,他不再犹豫,笔尖在答题卡上果断地画下一个清晰的勾。
第二段对话发生在一家咖啡馆,两位外国游客正兴奋地规划着新疆的旅行路线。“Turpan”(吐鲁番)、“Kanas”(喀纳斯)、“grassland”(草原)……这些词汇像一串串熟悉的马蹄声,在他耳畔踏出欢快而亲切的节奏,去年暑假,他正是这样,带着杭州的同学游览了喀纳斯,在湖水清澈如镜的湖边,他教她说“Jiadeer”(意为“神秘的湖”),女孩的眼睛亮得仿佛盛满了整个湖面的波光,耳机里的声音变得无比亲切,他甚至能闻到想象中飘来的、奶茶与烤馕混合的香气。
难题如期而至,一段独白,是一位英国记者在和田采访地毯织造匠人,语速飞快,还夹杂着“knot density”(结密度)、“wool yarn”(毛线)等生僻的专业术语,艾力江的心跳漏了一拍——上周的模拟考,这里他就错了三个,但他很快稳住心神,想起英语老师常说的话:“听力就像织地毯,每一根丝线都不能断。”他闭上眼睛,脑海里浮现出和田老匠人飞动的手指,彩色的丝线在他们粗糙而灵巧的手中,幻化成绚烂的艾德莱斯绸,当听到“traditional patterns passed down through generations”(世代相传的传统图案)时,他仿佛抓住了那根关键的丝线,笔尖在答题卡上如行云流水般滑动。
考试结束的铃声骤然响起,艾力江这才发现手心已满是汗水,他摘下耳机,窗外阳光正好,天山雪峰在湛蓝如洗的天幕下,泛着圣洁的银光,走廊里,同学们叽叽喳喳地讨论着答案,有人欢喜,有人愁,艾力江却笑了,笑得释然而坦然,他不确定自己能得多少分,但他无比确信,在刚才的四十分钟里,他听懂的,远不止是英语,他听见了故宫金瓦的诉说,喀纳斯湖水的低语,和田织毯的传承,更听见了从阿克苏乡村走向乌鲁木齐的自己,那一步步清晰而坚定的成长足迹。
走出考场,他一眼望见了英语老师,她正站在一棵香樟树下,手里捧着一本泛着墨香的维汉双语版《红楼梦》,夕阳的金辉为她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,将她长长的影子投向远方,像一条铺满希望的路,艾力江知道,这场听力考试,绝不会是他人生的终点,还有更广阔的声音等着他去聆听——是剑桥康河的柔波,是纽约地铁的喧嚣,也是家乡巴扎上维吾尔族大叔爽朗的笑声与热瓦普的琴声。
而今天,他带着天山雪松般的坚韧与沉静,已经学会了如何在这个喧嚣的世界里,不仅聆听万物,更能清晰地听见,自己那颗滚烫而有力的心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