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正康高考,陈正康高考英语
那年盛夏,笔尖刺破命运的茧
陈正康第一次真切感受到高考的重量,是在高二放学期末的那个黄昏,他蹲在操场边的梧桐树下,看夕阳将教学楼浸染成熔金的色泽,隔壁班传来整齐划一的背诵声:"勾股定理a²+b²=c²……" 晚风拂过树梢,卷起他摊开的数学练习册,红笔圈出的"解析几何"四个字,像一团跳跃的火焰,灼烧着他的指尖。
那时的陈正康,成绩在年级里如同风雨飘摇的藤蔓,勉强攀在及格线边缘,父亲是镇中学的语文教师,母亲在菜市场守着个豆腐摊,两人从不用言语施压,但饭桌上偶尔飘来的"谁家孩子考上重点"的叹息,比任何责骂都更令人窒息,他曾三次将模拟考试卷撕得粉碎,看着纸片被风卷进厕所下水道,幻想连失败也能一并冲走。
转机发生在高三上学期,班主任老周是个戴着黑框眼镜的中年男人,总爱在班会课上讲述自己当年挑灯夜读的往事,那天,陈正康因数学再次挂科,在办公室罚站,老周没有训斥,只是递给他一本泛黄的《平凡的世界》:"看看孙少平,在煤矿里还攥着书本啃,你这点苦算什么?" 那晚,他在台灯下读到凌晨三点,当读到孙少平在晓霞墓前献上那束野花时,突然红了眼眶,原来高考从不是父母强加的枷锁,而是自己可以选择的、通往更广阔世界的阶梯。
从此,陈正康的生活被切割成精密的模块:清晨五点半,闹钟撕裂梦境,他摸黑爬起,在宿舍走廊的路灯下背诵英语单词;课间十分钟,他追着老师刨根问底,笔记本上密密麻麻的公式如蚁群迁徙;晚自习后,教室常是他最后离开的身影,直到保安大叔的手电筒光第三次扫过,最艰难的是寒冬,宿舍没有暖气,他裹着三层棉被仍冻得发抖,就着哈出的白气暖手,继续在演算纸上书写,有次母亲来看他,从保温桶倒出鸡汤时,他忽然发现母亲鬓角的白发比记忆中又添了几缕,眼泪啪嗒掉进碗里。
高考前三天,学校突然停课自习,陈正康坐在教室里,翻阅着三年积累的错题本,在扉页写下"尽人事,听天命",考试当天,父亲骑着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哪儿都响的旧自行车送考,车轮碾过坑洼的路面,颠得他后背生疼,父亲始终沉默,只是把车蹬得更快了些,风里传来他断断续续的叮嘱:"别慌,考多少算多少……"
语文考试时,陈正康握着笔,指尖沁出薄汗,作文题目是《心中的光》,他忽然想起老周的书,想起母亲的白发,想起无数个深夜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,他突然笑了——原来所谓光芒,从不是遥不可及的星辰,而是那些咬牙坚持的瞬间,是藏在心底不肯认输的倔强。
查分那天,陈正康正在帮母亲搬菜,手机响起,是老周激动的声音:"正康,你考上省重点了!" 他愣在原地,看见母亲蹲在地上抹眼泪,父亲点了一支烟却忘了抽,阳光穿过菜市场顶棚的缝隙,落在他沾着泥土的球鞋上,亮晶晶的,像那年操场边梧桐叶上跳动的光斑。
后来陈正康常想起那个夏天,想起笔尖划破试卷的触感,想起深夜台灯下被拉长的影子,想起父亲自行车上颠簸的后背,他终于明白,高考从不是孤注一掷的豪赌,而是青春最盛大的修行,那些流过的汗、掉过的泪、咬着牙熬过的长夜,最终都化作翅膀,托着他飞出了小镇,飞向更辽阔的天地,而那些曾以为过不去的坎,回头看时,不过是命运为他编织的茧——一旦破开,整个天空都是他的疆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