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为县高考,无为县高考状元
无为笔耕录
六月的无为,被一场缠绵的细雨浸润得温润如玉,青石板路泛着幽光,槐花的甜香与墨韵交织,从县一中的校门口氤氲开来,与考生们匆匆的脚步织成一张无形的网,网住了这座小城所有的期待与忐忑。
无为,古称“无为人”,取“无为而治”的哲思,此地民风如皖江水般淳朴,却又藏着芦苇般的韧劲——看似柔顺,根系却深扎厚土,每年高考,这片土地便会被赋予一种庄严的仪式感:它不仅是一场考试,更是一代代人用青春书写的“无为”长卷,字里行间,是土地与人深沉的共鸣。
清晨五点,天光未亮,老城区的巷弄里已亮起零星灯火,张师傅蹬着那辆叮当作响的三轮车,车斗里温着两碗热粥和一碟酱菜,这是他为儿子张远准备的早餐,张远在县一中理科班,成绩中游,却比谁都刻苦,张师傅是泥瓦匠,双手布满皲裂的老茧,却总在儿子晚归时,悄悄将台灯拧亮一些。“考不上好大学不打紧,”他抹了把额头的汗,声音沙哑,“咱们无为的孩子,只要肯下力气,哪里都能生根发芽。”话里没有豪言,只有泥土般厚重的期盼。
校门口,家长们的目光如麦浪般起伏,李阿姨穿着一身崭新的碎花旗袍,这是她连夜为女儿晓缝制的——针脚细密,领口还别着一枚小小的平安扣,晓雯是艺术生,主攻钢琴,去年联考失利后,她在琴房练到深夜,指尖磨出厚茧也不肯停歇,李阿姨从不抱怨,只是每天清晨在琴房门口放一碗冰糖银耳。“晓雯,”她昨夜轻抚女儿的后背,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,“妈不求你成为郎朗,只愿你将来能做自己喜欢的事,活得自在。”她攥着女儿的手,掌心全是汗,却强笑着道:“去吧,就像平时练琴一样,弹给自己听就好。”
考场内,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,是此刻最动人的交响,张远盯着物理试卷最后一道大题,眉头紧锁,这是他最擅长的力学题,却因一步犹豫迟迟落不了笔,他忽然想起父亲蹲在工地上砌墙的样子——每一块砖都垒得横平竖直,容不得半分马虎,他深吸一口气,在草稿纸上重新演算,笔尖终于如流水般顺畅,原来,人生最稳固的“支点”,从来不是天赋,而是日复一日的积累。
晓雯的考场在音乐教室,当她翻开乐谱,看见《无为人》的曲名时,眼眶一热,这是县一中退休音乐老师王先生创作的曲子,旋律简单却深沉,像极了这片土地的气质,她闭上眼,指尖落在琴键上,熟悉的音符如溪水般倾泻,那一刻,她仿佛看见无数次练琴的黄昏:夕阳透过琴房的窗棂,在地板上洒下斑驳的光影;母亲站在门外,悄悄为她披上外套;王先生拍着她的肩膀说:“音乐是心的语言,弹得再慢,只要真诚,总能抵达。”
考试结束的铃声骤然响起,考生们鱼贯而出,张远看见父亲站在老槐树下,手里攥着一瓶冰镇汽水,咧着嘴笑,露出被烟熏黄的牙齿,晓雯在人群中找到母亲,李阿姨一把将她搂进怀里,喃喃道:“考完了,咱们回家吃饺子。”阳光穿透云层,洒在每个人脸上,汗水与泪水交织,却都折射着希望的微光。
晚霞染红西河时,无为县城渐渐热闹起来,夜市摊支起遮阳伞,炸串的香气混着啤酒的泡沫,勾勒出人间烟火的模样,张师傅和几个工友坐在路边,碰着杯,聊着孩子未来的打算;李阿姨则在厨房里忙碌,晓雯倚在门边帮她择菜,母女俩偶尔相视一笑,胜过千言万语。
高考,对无为而言,从来不是一场残酷的筛选,而是一场温暖的接力,它像一条无形的河,承载着无数家庭的梦想,从这座小城流向更广阔的天地,而无论学子们将来身在何方,心中总会记得:六月的雨、槐花的香、父亲掌心的老茧、母亲缝制的旗袍,以及这片土地赋予他们的——最朴素的坚韧与最深沉的温柔。
这,就是无为的高考,没有轰轰烈烈的誓言,只有细水长流的耕耘;没有惊天动地的传奇,却藏着无数平凡生命里,最动人的光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