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考烤瓷牙，高考烤瓷牙能进考场吗

《烤瓷牙上的青春刻度》

六月的阳光像融化的金子,淌过教室窗棂时，正落在林晓薇新换的烤瓷牙上，那颗门牙在模拟考的铃声里倏地闪过一道冷冽的光，后排男生传来压抑的嗤笑，她慌忙用试卷遮住泛红的脸颊，却听见前排闺蜜压低的声音："你爸真舍得，为了个高考给你做这么贵的牙。"

林晓薇没说话,舌尖悄悄抵过那颗陌生的牙齿，光滑如瓷的表面硌得她牙龈发疼，这是父亲托了县医院的主任，连夜从省城赶回来的"高考装备"，老林在镇上开了间修车铺，手上的油污洗了三年，才攒够这颗牙的三千块钱，手术那天，父亲攥着缴费单在走廊里转了三圈，最后把存折塞回她书包："爸没用，别让你同学笑话。"

教室后排的垃圾桶里,躺着半截咬断的2B铅笔，那是第三次模拟考，林晓薇对着作文格子发呆，突然听见"咯嘣"一声脆响，前排女生惊呼起来，她捂着嘴看见断茬上沾着新鲜的血迹，那颗陪伴了她十七年的乳牙，就这样碎在了距离高考还有三十天的早晨。

班主任在办公室给她泡了杯麦片,糖块在杯底沉浮，像她此刻七上八下的心。"别慌，"班主任用指节敲着桌面，"去年也有个学生，考试前把牙磕了，最后照样上了重点。"可林晓薇知道不一样，父亲连夜联系了所有认识的亲戚，电话那头的叹息声像针一样扎在她耳膜上："现在做烤瓷牙至少要等半个月，你哪等得起？"

二叔从省城医院带回的消息："有个熟人的同学在口腔科，说可以加急做临时冠。"那天傍晚，父亲骑着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哪儿都响的摩托车，载着她穿过县城颠簸的夜路，路灯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，父亲的后背被汗水浸透，像块拧不干的抹布，风从耳边呼啸而过，带着夏夜的燥热和父亲身上淡淡的机油味。

临时冠是塑料的,颜色和真牙差了十万八千里，林晓薇笑的时候总下意识地捂住嘴，直到父亲把那枚烤瓷牙郑重其事地交到她手上："比真牙还结实，你妈当年就想做颗这样的牙。"她突然想起母亲遗像上整齐的牙齿，也是这样白得晃眼，那一刻，她仿佛看见母亲温柔的笑容穿越时光，与父亲粗糙的手掌重叠在一起。

高考那两天,林晓薇没敢喝一口水，她怕瓷牙在闷热的考场里反光，怕监考老师注意到她异样的笑容，数学考试时，她紧张得咬紧了牙关，突然尝到一丝铁锈味——牙龈被磨破了，她偷偷舔了舔，那咸涩的味道混着消毒水的余味，在舌尖化开成一种奇异的安心，这味道让她想起父亲深夜在灯下数钱的背影，想起母亲生前为她梳头时的轻柔。

查分那天,林晓薇对着电脑屏幕哭了，父亲蹲在旁边，笨拙地递过来块毛巾，看见她咧嘴笑时露出的烤瓷牙，突然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："这牙...没白花吧？"阳光透过窗户照在那颗牙齿上，折射出细碎的光晕，像极了当年她拿到录取通知书时，父亲眼里的泪光，那泪光里，有欣慰，有骄傲，还有无数个不为人知的辛酸夜晚。

如今林晓薇常对着镜子练习微笑,那颗烤瓷牙已经和她的牙龈完美贴合，只有在极冷的冬天才会传来一丝若有若无的凉意，她偶尔会想起那个咬断铅笔的下午，想起父亲攥着缴费单转圈的样子，想起烤瓷牙在考场反光时，心里那份混杂着疼痛与骄傲的滚烫，那滚烫的温度，像极了父亲粗糙手掌的温度，温暖而坚定。

原来有些印记,会以意想不到的方式刻在青春里，就像那颗烤瓷牙，外表光洁如新，内里却藏着无数个辗转难眠的夜晚，藏着父亲手上的油污，藏着咬紧牙关时的血腥味，藏着所有不被看见的努力与坚持，当多年后林晓薇站在手术室门口，看着父亲为她的孩子检查牙齿时，突然明白那颗烤瓷牙从来不是装饰，而是父亲用笨拙的爱，为她的人生焊上的第一枚勋章，这勋章闪耀在岁月的长河里，提醒着她：有些爱，沉默如山，却重逾千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