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非高考,孟非高考成绩
孟非人生转折处的暗香
1991年的盛夏,南京城的梧桐树在闷热的空气中纹丝不动,知了不知疲倦地鸣叫,仿佛要将整个季节的燥热都倾泻出来,高考放榜那日,城市的喧嚣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按下了暂停键,连空气都凝滞成一块沉重的铅,沉沉地压在每个等待者的胸口,22岁的孟非挤在邮局门口攒动的人群里,手里攥着那张薄薄的录取通知书,手心沁出的汗水几乎要将纸张浸透,他小心翼翼地展开,目光急切地扫过那一行行印刷体——江苏广播电视大学新闻系,那一刻,他胸腔里翻涌的不是狂喜,而是一种混杂着失落与不甘的苦涩,像一枚青涩的橄榄,在舌根处久久化不开,余味中竟泛起一丝奇异的清醒。
在此之前,孟非的人生轨迹似乎早已被预设,他曾是老师眼中那个“聪明但不用功”的典型,课堂上偶尔迸发的奇思妙想总能引来片刻惊叹,却总也敌不过窗外枝头跳跃的麻雀,或是邻座同学偷偷传递的小纸条,高考前,他豪情万丈地在笔记本扉页写下“乘风破浪会有时,直挂云帆济沧海”,笔锋遒劲,仿佛未来的画卷已在眼前徐徐展开,当现实的冷水当头浇下,他才惊觉,原来那片名为“大学”的彼岸,并非每个人都能轻易抵达,而命运的河流,总会找到自己的方向。
落榜的消息像长了翅膀,很快传遍了邻里街坊,那些平日里和颜悦色的邻居,此刻看他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究与惋惜,仿佛他的失败也成了某种公共的谈资,母亲沉默地为他盛饭,碗沿的磕碰声在安静的饭桌上格外清晰,像一声声无奈的叹息;父亲则背着手在客厅来回踱步,烟蒂在脚边堆成一个小小的坟茔,空气中弥漫着劣质烟草的焦糊味,压得人喘不过气,孟非把自己关在房间里,盯着墙上那张泛黄的“高考倒计时”日历,红色的数字早已归零,却像一把烧红的烙铁,烫得他心口发疼,也灼烧着他残存的骄傲。
在那个年代,高考落榜几乎等同于人生的“污点”,它意味着你将与象牙塔无缘,意味着你要提前步入社会,在工厂的车间里、在田埂上,或是某个不起眼的岗位上,重复着父辈们的生活轨迹,孟非也曾动摇过,他跟着父亲学过木工,刨花在飞舞,木屑的清香弥漫在空气中,可他握着刨子的手总是不得要领,师傅的叹息声比木头还沉;他也曾在夜市摆过地摊,叫卖着廉价的日用品,可每当看到同龄人穿着干净的校服说说笑笑地从身边走过,他的喉咙就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,一个字也喊不出来,那些未曾言说的梦想,在夜色中无声地发酵。
直到有一天,他在街角的一家小印刷厂门口驻足,斑驳的木门上挂着一块褪色的招牌,玻璃窗里堆满了各种纸张和油墨,推门进去,油墨的气味扑面而来,带着一种奇异的让人心安的力量,老师傅正伏在印刷机前,专注地校对着一排铅字,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花白的头发上,泛着柔和的光晕,那一刻,孟非突然觉得,这间弥漫着油墨味的小屋,或许就是他命运的另一个出口,那些排列整齐的铅字,正等待着他去重新排列人生的顺序。
他开始在印刷厂打杂,搬运沉重的纸张,清洗油墨滚筒,双手常常被染得黑乎乎的,可他却乐在其中,他喜欢那些排列整齐的铅字,喜欢它们在印刷机下变成一行行文字的奇妙过程,仿佛每一个字符都蕴含着无限可能,他开始偷偷学习排版,对着那些复杂的符号和公式,像当初解数学题一样废寝忘食,老板娘看他勤奋,便允许他在晚上留下来,用那些废弃的铅字练习排版,昏黄的灯光下,他一排排地挪动那些小小的金属块,指尖被划破也浑然不觉,眼里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,那是对知识的渴望,也是对未来的期许。
命运似乎终于肯对他展露一丝微笑,一次偶然的机会,他帮一位来印刷厂印材料的记者校对文稿,凭借着自己对文字的敏感和细致,他发现了几处连记者本人都忽略的错误,那位记者惊讶于这个年轻男孩的才华,便将他推荐给了当地的电视台,就这样,孟非带着一身油墨味,走进了那座曾经遥不可及的电视台大门,从一名打杂工做起,扛着摄像机跑遍了南京的大街小巷,在无数个深夜里剪辑素材,在一次次采访中磨练口才,那些在印刷厂打磨出的耐心与细致,成了他新闻生涯中最宝贵的财富。
多年后,当他站在《非诚勿扰》的舞台上,面对着成千上万的观众,谈笑风生,妙语连珠时,很少有人会想到,这个在镜头前从容自信的男人,曾经也经历过高考落榜的阵痛,他常说,那段在印刷厂的日子,是他人生中最宝贵的经历,它让他明白,人生不是一场单选题,高考只是其中的一道小坎,跨不过去,不妨绕个弯,或许能发现更美的风景,那些铅字教会他的,不仅是排版的技术,更是对文字的敬畏和对生活的热爱。
当我们回望孟非的人生轨迹,那场高考落榜早已不是一道伤疤,反而像一枚独特的印章,盖在他人生的扉页上,提醒着人们:真正的失败不是跌倒,而是拒绝爬起;真正的成功,不在于你拥有多么耀眼的学历,而在于你是否敢于在命运的十字路口,为自己重新画一条起跑线,那落榜通知书上的墨迹,或许早已模糊,但正是那段青涩而苦涩的经历,最终酿成了他人生中最醇厚的酒,在岁月的沉淀中,散发出历久弥新的芬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