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考可以穿比基尼吗，高考可以穿胸罩吗

《考场上的夏日幻象》

高考那几天,南方城市的空气总是黏糊糊地裹着柏油路的热气，蝉鸣像一把生锈的锯子，在树冠间反复拉扯，将时间也锯得支离破碎，我监考的考场设在教学楼三楼，靠窗的位置能看见操场边的玉兰树，花瓣被晒得蔫头耷脑，却还在枝头倔强地撑着最后一口气，仿佛在用尽最后的力气，为这场青春的盛典站岗，直到开考铃响前五分钟，一个穿着柠檬黄比基尼的女生踩着人字拖出现在走廊尽头，防晒霜的椰子香混着汗味扑面而来时，我手里的金属探测仪差点掉在地上，金属外壳与掌心相撞，发出一声闷响，惊醒了午后凝固的空气。

那年我三十岁,刚从语文组转岗做监考老师，对高考的所有想象还停留在自己当年穿着蓝白校服、攥着准考证手心冒汗的记忆里，这个女生叫林小满，名字是爸妈在高考查分那天翻黄历取的，寓意"小得盈满"，此刻她正站在考场门口，短发湿漉漉地贴在颈后，比基尼的细带勒出清晰的肩胛骨，像只刚从海里爬上岸的贝壳，还带着潮水的微凉，她的眼神清澈，没有丝毫怯场，反而带着一种近乎天真的笃定，仿佛这场关乎未来的战役，不过是夏日里一场寻常的嬉戏。

"老师好，我准考证忘带了。"她声音比预想中清脆，带着点刚睡醒的鼻音，像清晨沾着露珠的鸟鸣，我看着她空空如也的双手，又扫过她只装了防晒喷雾和矿泉水的透明考试袋，突然想起教育局培训时说的"突发状况处理手册"，那本小册子被我用红笔划满了重点，却没任何一条涉及"考生着装比基尼"，那些冰冷的条文在脑海里翻腾，此刻却显得如此苍白无力，像被晒化的冰淇淋，抓不住一丝形状。

考场里响起压抑的骚动,三十多双眼睛齐刷刷投向门口，像探照灯般聚焦在那个柠檬黄的身影上，林小满似乎没意识到自己的穿着有什么不妥，踮脚往里张望时，比基尼的吊带滑落了半寸，露出腰窝处一颗小小的褐色痣，像一颗沉默的星子，我赶紧别过脸，把准考证递过去，指尖碰到她微凉的手腕时，她突然小声说："对不起老师，空调坏了，我家离得远，怕迟到......"她的声音很轻，却像一颗石子投入我平静的心湖，漾开圈圈涟漪。

空调确实坏了,昨天夜里维修工来检修后留下满地零件，像一场仓促的手术留下的痕迹，教务主任说"忍忍吧，高考重要"，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，此刻考场像个闷罐，三十台电风扇在头顶嗡嗡作响，卷子上的字迹在热气里晕开，像浸了水的墨点，模糊了那些密密麻麻的公式和文字，林小满走到靠窗的座位时，后排传来几声压抑的咳嗽，她坐下时，椅子腿与水泥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音，比基尼的布料在椅背上绷紧，勾勒出少女单薄的脊梁，像一株在风雨中微微颤抖的向日葵，却依然努力朝着光的方向。

开考铃响,我低头翻阅试卷，余光却总忍不住瞟向那个柠檬黄的身影，她答题卡涂得一丝不苟，铅笔削得尖尖的，连草稿纸都折出整齐的折痕，仿佛在用一种近乎仪式感的认真，对抗着这场夏日的混沌，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她肩上，比基尼的布料泛着微光，像撒了一把碎钻，随着她的呼吸轻轻起伏，我突然想起自己十八岁那年，也是这样的夏天，穿着妈妈新买的真丝衬衫，因为紧张把扣子系到了最上面一颗，结果整个上午都喘不过气，那件衬衫像一层枷锁，束缚着年轻的野心。

是《夏日里的光》，林小满下笔很快，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，像春蚕啃食桑叶，又像细雨落在窗棂，我走到她身后，看见她写的是奶奶在老家的葡萄架下摇蒲扇的故事，晚风把蒲扇的影子投在她脸上，明明灭灭，"奶奶说，光要穿过很多层叶子才能照到地上，就像人要经历很多事才能长大。"字迹娟秀，却带着点孩子气的用力，像是怕写得太轻会被热气吹散，又像是怕这份朴素的真理，会在成长的喧嚣中被遗忘。

考试过半,前排女生突然举手，脸色苍白地要呕吐，我带她去卫生间时，听见身后传来细微的声响，回头看见林小满正把自己的校服外套披在腿上，虽然那件外套小得只到她大腿中部，但柠檬黄比基尼总算被遮住了一半，她低着头，假装专注地看试卷，耳朵却红得像要滴血，像熟透的樱桃，那一刻，我突然觉得，这个看似不羁的女孩，内心也有着属于少女的羞涩与体贴，像一颗包裹着坚硬外壳的糖，内里藏着柔软的甜。

交卷铃响时,林小满是第一个冲出考场的，她跑过走廊时，比基尼的吊带随着跳跃上下翻飞，像一对振翅欲飞的蝴蝶，带着挣脱束缚的欢欣，我站在讲台后，看着她消失在楼梯转角，突然想起教育局培训手册里"维护考场纪律"那几行字，墨水在"严肃""规范"这些词上洇开，像被汗水打湿的痕迹，也像被阳光晒化的冰棱，在规则与人情的交界处，悄然融化。

后来我听说林小满考上了省外的大学,学的海洋生物学，她奶奶在录取通知书下来那天，用攒了半年的钱给她买了件新的比基尼，还是柠檬黄的，仿佛那是通往广阔世界的船票，再后来，我在新闻里看到南海科考站的采访画面，有个穿防晒衣的女生站在甲板上，对着镜头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，颈后的痣在阳光下格外清晰，像一枚勇敢的勋章，标记着她从那个闷热的考场走向深蓝的征途。

今年夏天我又去监考,考场里装了中央空调，恒温二十六度，像精密的仪器般调节着每一寸空气，有个女生穿着印着向日葵的T恤，袖子卷到手肘，露出胳膊上贴的卡通创可贴，像一枚枚小小的勋章，交卷时她突然塞给我一颗水果糖，包装纸在阳光下闪着光，像那年林小满比基尼上的碎钻，也像那些散落在青春记忆里的、闪闪发光的瞬间。

我突然明白,高考从来不是一场穿着的考试，就像夏日的阳光，会穿过比基尼的细带，会在草稿纸上投下斑驳的影子，会照亮那些藏在青春褶皱里的、勇气与成长的秘密，而那些所谓的"规定"，或许只是为了让这束光，能更公平地照在每个追梦人的肩头，让他们带着各自的色彩与故事，走向属于自己的那片海，毕竟，青春本就该是五彩斑斓的，就像那个柠檬黄的夏日，永远鲜活地印在我的记忆里，提醒我，成长从来不是整齐划一的，它带着棱角，带着温度，带着无数种可能，像夏日里的光，穿过层层叠叠的树叶，最终落在每个人手心，温暖而明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