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饶成人高考,上饶成人高考时间安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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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时光的褶皱里,重新书写人生的答案
清晨六点,上饶的信江尚浸在氤氲的薄雾中,陈建国已经跨上了他那辆“年过半百”的旧自行车,车轴发出有节奏的“吱呀”声,穿过悠长而寂静的巷弄,像一首古老的歌谣,车筐里,是那本被他摩挲得卷了边的笔记,塑料封皮上晕开的咖啡渍,如同他这半年来被生活反复揉捏、又倔强抚平的印记,四十八岁的他,是上饶某机械车间里一名再普通不过的钳工,也是今年成人高考考场上,一道与众不同的风景——年龄最大的考生之一。
被时代浪潮拍打的岸礁
陈建国的青春,是与机床的轰鸣声深度绑定的,十八岁那年,父亲的病重如同一记重锤,敲碎了他继续升学的梦想,他顶替父亲,走进了那座巨大的、充满机油味的厂房,一晃二十年,他的双手早已布满坚硬的老茧,能从零件最细微的震颤声中精准判断故障的根源,这双“听诊”般的手,却在一纸申请面前显得笨拙而局促。“那时候觉得,日子就像这机床,设定了程序,就只会周而复始地转下去,老婆孩子热炕头,就是我这辈子最圆满的答案。”他常常这样对工友说,边说边下意识地搓着手,那指缝里渗透的机油味,仿佛已与他融为一体,成了洗不掉的岁月勋章。
真正的转机,发生在去年春天,车间里来了一位刚毕业的大学生技术员,年轻、自信,带着一股书卷气,面对一个困扰了整个班组半年的技术难题,这位年轻人只是轻点几下鼠标,在电脑上划拉几下,问题便迎刃而解,陈建国站在一旁,看着年轻人流畅地操作着那些他叫不出名字的软件,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攫住了他,他意识到,自己这双习惯了扳手和螺丝刀的手,正在被时代的浪潮无情地拍打在岸礁上,厂里推行智能化改造的通知贴了出来,老员工们面临两个选择:提前退休,或通过严苛的培训考试。
“那天晚上,我翻出儿子的高中数学课本,上面的单个字我都认识,可它们组合在一起,就成了天书。”陈建国在回忆时,嘴角挂着一丝苦涩,眼角的皱纹里,藏着一个中年男人的窘迫与不甘,他第一次清晰地感到,自己与这个飞速发展的世界之间,隔着一道无形的墙。
重拾书本的中年孤勇
做出参加成人高考的决定时,陈建国的家里“炸开了锅”,妻子觉得他“老来发疯,不切实际”,儿子则担心他“身体吃不消,万一考倒了怎么办”,面对家人的不解与担忧,陈建国只是沉默地摇了摇头,默默报了名,选择了与他工作息息相关的机电一体化专业。
“我不是想当什么工程师,就是不想将来跟孙子聊天,聊两句就没话了,插不上嘴。”这句朴实的话,被他郑重地写在了日记本的扉页上,那歪歪扭扭的字迹,不像一个四十八岁中年人的笔迹,倒像是一个初次提笔的孩子,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执拗。
上饶的成人高考辅导班,是一个充满烟火气的微缩社会,这里有刚生完孩子、为了给孩子一个更好未来而来的年轻母亲;有退伍军人,渴望通过知识改变命运,考取公务员;还有像陈建国这样,被生活推着走,却又主动迎着风上的中年人,教室后排,总有一个座位是为卖早点的大姐留着的,她凌晨四点收摊,时常带着一身油污和疲惫匆匆赶来,却听得格外认真,授课老师总是感慨:“你们这届,比我当年备战高考时拼多了。”陈建国从不言语,只是埋首奋笔疾书,他的钢笔时常漏水,在笔记本上洇开一片深蓝,那片蓝色,像极了深藏在他心底,从未敢轻易示人的渴望之海。
攻克数学堡垒,成了陈建国最艰难的战役,那些抽象的三角函数、微积分公式,于他而言,无异于天书,他常常对着题目一坐就是半夜,直到窗外的月亮被晨曦取代,妻子睡醒一觉,总能看见他伏案的背影,台灯的光晕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,她心疼了,不再说什么,只是默默端来一杯热茶,轻声说:“别熬坏了身体,考不上咱也不丢人。”话虽如此,第二天,她却把陈建国落下的所有毛线活都接了过去,指尖翻飞,织补着家庭的温暖与支持,儿子更是偷偷给他买了一台平板电脑,下载了全套的教学视频,还亲手绘制了一张逻辑清晰的思维导图,贴在墙上,旁边用红笔写着:“老爸,你永远是我的超级英雄!”
考场里的时光答卷
考试当天,上饶的阳光格外慷慨,金色的光辉洒满大地,陈建国走进考场,手心竟有些微微出汗,年轻的监考老师核对他的身份证时,看到那个年份,眼中闪过一丝惊讶,小声赞叹道:“叔叔,您真了不起!”他报以一个憨厚的笑容,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,窗外,是几棵高大的香樟树,风过处,叶片沙沙作响,那声音,竟与他记忆中高中教室外的蝉鸣与风声奇妙地重合了。
试卷发下,他深吸一口气,目光落在了作文题上——《时光的礼物》,那一刻,二十年的工厂岁月、辅导班里的无数个灯火通明的夜晚、妻子温热的茶、儿子贴心的鼓励……无数画面如潮水般涌上心头,他拿起笔,笔尖在纸上沙沙滑动,仿佛要将这半生的委屈、不甘、坚持与希望,都倾注在这张薄薄的答题卡上,这不是一份试卷,这是他写给时光的一封回信,是他为自己的人生重新按下“播放键”的宣言,交卷时,他忍不住回望,那些年轻的脸上写满了与他如出一辙的紧张与期盼,他知道,在这间考场里,他们都是为生活奋力一搏的战友。
成人高考:一场自我的加冕礼
走出考场,阳光有些刺眼,陈建国看见妻子和儿子正焦急地张望着,手中捧着一束新鲜的雏菊,在人群中格外显眼。“考得怎么样?”妻子走上前,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,陈建国摇了摇头,笑了:“不知道,但我觉得,能坐在这里,把题答完,我已经赢了。”阳光透过他花白的发丝,仿佛为他镀上了一层荣耀的金边。
上饶这座城而言,成人高考或许只是教育统计数据里一个微不足道的数字,但每一个像陈建国一样的人,它是一场重启人生的勇气仪式,是在被岁月磨平的棱角处,重新寻回自我的可能,他们或许不会因此成为人中龙凤,但一定会在某个深夜,当解出一道困扰已久的数学题时,对着窗外皎洁的月光,会心一笑,也一定会在许多年后的某个午后,骄傲地对自己的孙辈说:“看,当年你爷爷,也是靠自己的努力,亲手圆了大学梦。”
信江的水,依旧不舍昼夜地流淌,上饶的晨雾会散,也会再起,而那些在成人考场上奋笔疾书的人们,正带着岁月赋予的沉稳与坚韧,一步步走向更辽阔的人生,因为他们深知,所谓成长,从来不是年龄的刻度,而是无论到了何时,都敢于对生活说“我愿意,我可以”的胆量与魄力,这,或许就是成人高考,能赠予每个普通追梦者,最珍贵的礼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