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考启明,高考启明星168套优化重组
《高考启明》
六月的晨光,总带着一种奇特的质感,仿佛被时光反复淬炼过的琥珀,温润而黏稠,林远凭栏而立,望着操场上散落的晨读身影,目光穿透氤氲的暑气,忽然想起三年前那个同样闷热的午后,那时,他手里攥着那张中考成绩单,纸上的数字像一块烧红的烙铁,烫得他掌心发麻,连呼吸都带着灼痛,班主任拍着他的肩,声音沉缓而笃定:“孩子,人生是场马拉松,高考不过是第一个弯道。”彼时的他,只当是成年人用来安抚人心的陈词滥调,直到此刻才恍然彻悟,有些弯道,足以改写整个赛道。
教室后排的座位,仿佛还残留着她的温度,陈晚的桌角,用小刀刻着一行清瘦的字迹:“凡心所向,素履以往”,笔锋瘦硬,一如她本人,骨子里透着一股不肯服输的韧劲,百日誓师那天,她站在国旗下发言,声音清亮,穿透了梧桐叶的缝隙,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:“我们不是在为分数战斗,我们是在为未来,争取选择的权利。”台下掌声雷动时,林远看见她校服领口别着一枚银质的月亮胸针,在阳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,刺得人眼睛微微发疼。
数学老师总说“高考是座独木桥”,可林远渐渐发现,桥下的河水里,倒映的并非只有你死我活的竞争面孔,食堂阿姨会在清晨的粥锅旁,特意多给他舀一勺滚烫的豆浆,嘴里念叨着“读书的孩子,辛苦”;门卫大叔总在晚自习后,递来一支手电筒,为他照亮那条洒满月光的小径;就连平日里不苟言笑的年级主任,在深夜查寝时,也会在他桌前轻声停留一句:“别熬太晚,眼睛要紧。”这些细碎的温暖,如同暗夜里的星子,在题海战术构筑的冰冷世界里,悄然连成了一片璀璨的星河。
最后一次模拟考成绩公布的那天,窗外下起了缠绵的梅雨,林远的分数,不偏不倚地卡在重本线的边缘,像一根鱼刺,哽在喉咙,而陈晚,却毫无悬念地拿下了年级第三,两人在走廊尽头沉默地站着,雨丝顺着屋檐织成一道朦胧的水帘,将世界隔绝开来。“我……可能要复读了。”他听见自己的声音,隔着雨幕,像隔着一层毛玻璃,模糊而遥远,陈晚忽然从书包里掏出一个信封,里面是一张电影票根和一张折叠的便签,上面是她清秀的字迹:“《星际穿越》里说,爱是唯一可以超越时间与维度的事物,六月八号下午三点,人民电影院,不见不散。”
高考那两天,整座城市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,考点外,聚集着送考的家长,他们撑着各色的伞,汇成一片移动的、色彩斑斓的蘑菇林,林远走进考场时,不经意间一瞥,看见陈晚的父亲正踮着脚,焦急地向里张望,手里紧紧攥着一个保温桶,那是陈晚每天都要带的银耳羹,开铃前最后一分钟,林远在草稿纸的角落,写下了一行小字:人生是旷野,不是轨道。
成绩公布那天,陈晚的电话打来时,林远正挽着袖子,帮父亲在田里修理拖拉机,他的手上沾满了油污,指甲缝里嵌着黑色的泥垢,电话那头,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哭腔:“我报了临床医学,你呢?”他望着眼前广袤的土地,忽然笑出声,那笑声爽朗而充满力量:“我报了农学,想研究怎么让这片地,多打点粮食。”电话那头沉默了三秒,随即传来她带着鼻音的、却无比清晰的笑声:“那以后,我给你看病,你给我种菜。”
多年后,林远站在一片金黄的试验田里,看着饱满的稻浪在风中起伏,翻滚出丰收的交响曲,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,是陈晚发来的B超照片,旁边还有一行字,字里行间满是温柔与期待:“小家伙的胎动,像不像电流穿过麦田?”他抬起头,目光越过无垠的田野,望向远处的县城,那里,一座崭新的医院正拔地而起,玻璃幕墙在阳光下熠熠生辉,像一颗璀璨的星辰。
原来,所谓启明,并非黎明的第一缕光,而是无数个平凡的我们,在各自的旷野上,发出的微光,这些微光或许微弱,却执着而坚定,最终汇聚成一片照亮时代的星河,温柔了岁月,也照亮了彼此前行的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