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考带钱,高考带钱可以过安检吗
《考场上的硬币》
六月的阳光像融化的金子,淌过县城一中的铁栅栏,在课桌上烙下细碎的光斑,林小满攥着准考证站在考场外,指尖把那张硬纸片掐出了细密的折痕,母亲昨天夜里把五十块钱塞进她掌心时,粗糙的茧子擦过她的手背,"万一要买文具,别省着。"可她文具盒里明明躺着三支削好的铅笔,棱角分明的橡皮也散发着淡淡的橡皮香。
这钱像块烧红的炭,烫得她整夜辗转反侧,天不亮她就爬起来,把那张皱巴巴的纸币压在铅笔盒最底层,仿佛这样就能隔绝掉那种沉甸甸的压力,轮到她进考场时,金属探测仪在她腰间发出"嘀"的蜂鸣,监考老师皱着眉看她:"同学,腰间是什么?"
她脸腾地一下红到了耳根,手忙脚乱地从校服裤兜里掏出那卷用塑料袋裹着的钱,五十块钱被叠得方方正正,塑料袋上还沾着些棉絮,是母亲从旧棉袄上扯下来的,老师接过钱时,她看见老师手腕上的手表,银色的表带在灯光下闪了一下,像极了父亲在镇上修理铺戴的那块老上海牌手表。
"高考还带现金?"老师把塑料袋展开,硬币碰撞出清脆的响声,"现在都用扫码支付了。"林小满低下头,盯着自己洗得发白的运动鞋尖,鞋头沾着块泥点,是上周帮家里收麦子时沾上的,那时母亲蹲在田埂上,一边擦汗一边说:"好好考,考上大学就不用再跟土地打交道了。"
数学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时,林小满觉得手里的铅笔比刚才沉重了许多,她收拾文具盒,那枚五角硬币从夹层里滚出来,落在地上发出"当啷"一声脆响,邻座女生弯腰捡起它,硬币在女生掌心反射着考场顶灯的光,"你要是钱不够,我这里有微信。"女生说着掏出手机,屏幕上跳动着彩色的支付码。
林小满摇摇头,把硬币接过来,金属的凉意顺着指尖爬上来,让她想起小时候跟着母亲去赶集的情景,母亲总是把裹着红布的硬币缝在她的衣领里,"丢了就找不回来了。"那时她不懂,为什么不用钱包,现在才明白,母亲是把所有的希望和祈愿,都缝在了最贴近心脏的地方。
下午的语文考试,作文题目是《传承》,林小满握着钢笔,墨水在稿纸上洇开一小团蓝,她写母亲在灯下缝补衣服的样子,写父亲把硬币放在她手心时说的"好好读书",写监考老师手腕上那块像父亲的手表,写着写着,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声,和着记忆里硬币碰撞的韵律,像一首古老的歌谣在耳边回响。
最后一门考试结束,铃声像解开的绳索,把绷紧的神经都松开了,林小满走出考场,看见母亲站在校门口的老槐树下,手里攥着个洗得发白的布袋,看见她出来,母亲快步走过来,从布袋里掏出个保温桶,"你爸炖的鸡汤,放了红枣,趁热喝。"布袋底下,露出几枚硬币的边缘,在阳光下闪着温润的光。
"妈,钱没花。"林小满把那张皱巴巴的五十块钱掏出来,母亲笑着接过去,指腹在纸币上摩挲着,"留着当纪念吧,这是你人生第一次带钱赶考。"风吹过槐树,叶子沙沙作响,像无数枚硬币在轻轻碰撞,诉说着岁月的故事。
暮色漫过县城的屋顶时,林小满和母亲走在回家的路上,她的书包里装着答卷,也装着那枚五角硬币,硬币贴着她的后背,像一颗小小的、温暖的心跳,她忽然明白,母亲塞给她的哪里是钱,是把沉甸甸的爱与期盼,折成最朴素的形状,让她带着走进人生的考场,而那些带着体温的硬币,会在往后的岁月里,叮当作响,提醒她永远记得来时的路,记得那些藏在硬币里的、最深沉的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