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考65中,65中高考成绩
《六十五分的重量》
六月的风裹着燥热掠过考场外的梧桐树,蝉鸣在闷热的空气里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,阳光透过叶隙洒下斑驳的光影,随着风轻轻摇曳,林晚走出考场时,手里攥着的那支中性笔还在滴水,蓝黑色的墨水在她指缝里晕开一小片模糊的痕迹,像极了她此刻的心情——沉重、迷茫,又带着一丝不甘。
六十五分。
这个数字像块烧红的烙铁,烫得她几乎握不住那张被汗水浸湿的数学试卷,试卷边缘已经被她捏得起了皱,最后一道大题的空白处,老师用红笔圈出的"15分"格外刺眼,像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,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隐痛,她想起三个月前,父亲把这张模拟卷拍在桌上时,烟灰缸里还躺着半截没熄灭的香烟,烟雾缭绕中,他的声音低沉得可怕:"林晚,你知不知道家里为了供你读书,连新衣服都没买过?妈昨天还在菜市场跟人砍价,就为了省下几块钱给你买辅导书。"那一刻,父亲眼中的失望比任何责骂都让她难受。
那时的她信誓旦旦地说"爸,我能行",却在最后的冲刺阶段,被一道解析几何题困住了整整三个晚上,窗外的月光照在草稿纸上,密密麻麻的公式像迷宫,而她始终找不到出口,草稿纸揉成一团又一团,散落在书桌旁,像她此刻破碎的信心,她甚至开始怀疑,自己是不是真的不是学数学的料。
成绩公布那天,学校广播里念到她的名字时,整个年级楼都安静了,接着是压抑的窃窃私语,六十五分,在全校垫底,班主任在办公室里叹了口气,把志愿表推到她面前:"林晚,要不我们考虑一下高职?你的动手能力强,学门技术也不错,早点出来工作也能帮家里减轻负担。"班主任的声音很温和,却像针一样扎进她心里。
她没有接那张表,而是转身跑出了办公室,教学楼后的紫藤花架下,她遇见了正在浇花的张老师,这位头发花白的数学老师没有问她成绩,只是递给她一瓶水:"记得去年你画的函数图像吗?虽然最后算错了结果,但那幅图比我见过的很多标准答案都美,尤其是那个对称轴的标注,比课本上的还标准。"张老师的话像一缕阳光,照进了她灰暗的心里。
林晚突然想起,自己曾经也是个热爱数学的女孩,小时候总爱用树枝在沙地上画抛物线,觉得那些弯曲的线条藏着世界上最美的秘密,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,分数成了唯一的标尺,她开始害怕犯错,害怕那些曾经让她着迷的公式和定理,都变成了折磨人的刑具,她甚至开始做梦,梦里全是密密麻麻的数字和符号,像一群追赶她的怪物。
夜深人静时,她翻出了落灰的画本,里面夹着一张泛黄的纸,上面是小学时画的"我的理想"——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小女孩,站在黑板前,手里拿着粉笔,身后写满了歪歪扭扭的公式,旁边还画了一个大大的太阳,散发着温暖的光芒,那时她的理想是当一名数学老师,告诉所有和自己一样害怕数字的孩子:"数学不是用来考试的,是用来发现世界的。"看着画上的自己,林晚的眼眶湿润了,原来她曾经那么快乐,那么自信。
第二天清晨,林晚走进了张老师的办公室,她没有哭,只是把画本放在桌上,声音很轻却很坚定:"老师,我想复读,不是为了分数,是为了重新爱上它。"张老师笑了,眼角的皱纹像盛开的菊花:"好孩子,我等你,数学的世界里,分数只是过客,热爱才是永恒。"张老师的话让她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。
复读的日子比想象中更艰难,她把试卷上的错题一道道拆解,用不同颜色的笔标注思路,像拼凑一幅被打碎的拼图,遇到不懂的地方,她会主动去问同学,甚至跑到初中的数学组,向曾经的老师请教,渐渐地,那些曾经让她头疼的题目,开始变得亲切起来,她发现,原来数学的美不仅在于答案的正确,更在于解题过程中的思考和创新,一道题会有多种解法,每一种解法都像一条通往真理的小径,充满了探索的乐趣。
冬去春来,又到了高考季,走进考场时,林晚深吸一口气,窗外的阳光正好落在桌面上,照亮了试卷上那道熟悉的解析几何题,她拿起笔,笔尖在纸上划过,流畅的公式像溪水般自然流淌,那一刻,她仿佛又变成了那个在沙地上画抛物线的小女孩,眼里闪烁着对世界的好奇与热爱,她不再紧张,不再害怕,因为她知道,无论结果如何,她都已经找回了最初的自己。
成绩出来那天,林晚没有去看榜单,她坐在紫藤花架下,翻开新买的画本,开始画今天的阳光,远处传来同学的欢呼,她抬起头,看见张老师朝她走来,手里拿着一束带着晨露的栀子花。"六十五分不重要,"张老师把花放在她膝头,"重要的是,你找回了那个热爱数学的自己。"林晚笑了,阳光透过紫藤花的缝隙洒在她脸上,明亮而温暖,她知道,无论未来走向何方,这段经历都会像那束栀子花一样,在她生命中留下芬芳,因为真正的成长,从来不是追求完美的分数,而是在跌倒后,依然有勇气重新站起,继续寻找属于自己的那道光,而那道光,就是永不熄灭的热爱与希望。